情书（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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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布“哐”地踹开那间屋子时，一把电锯带着刺耳的尖啸兜头劈下。
他向旁一闪，地板被锯开，木屑横飞。第二下攻击来的非常快，但它这次撞在了一个金属制品上。
高速运转的锯齿就在他鼻尖嗡嗡作响，但弯刀也已插入了锯身缝隙，蔚蓝色眼睛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狂笑面具。
疯子。
这不是奈布个人的看法，裘克同样。在这一秒他们彼此确认，眼前站着的是个疯子。
“现在让我们说你好。”裘克咯咯笑着，电锯往前探了探，奈布后仰，刀尖同样向锯身深入一寸——正抵在那面具可笑的红鼻子上。
这间屋里的一切都像在冲刺。
激烈的摇滚乐撞击四壁，墙体红白黑黄拼凑的夸张混乱，材料不明的零件散落成堆，血和铁器的腥味同时争夺着空间主导权。
一个被砸烂的脑袋是什么样，这间屋子就什么样。混乱的脑子中央，站着两个对峙的疯子。
“告诉我他在哪。”一个命令句。奈布直视小丑，尽管旋转的齿轮几乎能擦下他的睫毛。
“恋爱中的小甜心终于想起自己的罗密欧了？”裘克一阵神经质大笑，奈布的刀突然向他鼻子一插，裘克立马后跳，他们同时分开，总算站对了一个合适距离。
“我没工夫跟你废话，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帮你一把。”奈布冷冷地看着对方，一把上膛的史密斯韦森转轮已滑到掌心，他若有若无地瞄了一下小丑那条完好的腿。
“原来他喜欢的就是你这样，这变态果然欠打！”裘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死对头的小情人，他不止一次听杰克说奈布最性感的样子就是稍微带点凶狠。
“像只要抢榛子的小松鼠。”杰克评价道。
但此刻，这只松鼠显然不是要抢榛子，他是想让自己吃枪子。
“他在哪？当然在他该在的地方。”裘克将电锯插在身前，摇滚毫无规律地咆哮，他的身体随音乐触电般弹动。
一发子弹擦过小丑裤腿射入身后墙壁，奈布面无表情地举着枪。
“忘了告诉你，我不喜欢绕弯子。”
裘克看了看他，随音乐弹动的身体没停下来，只是又开始笑“嗯，性格还不错。”
“好吧，既然你喜欢，那咱就直接点。”裘克难得正经了起来，电锯关闭，房内只有刺耳的摇滚嚎叫着狂欢。就在那狂欢的顶点，奈布听到红发小丑说的那三个字。
“他死了。”
没有意料中的崩溃，甚至连失控的情绪都没有，奈布冷静地看着对方“我给你重说一次的机会。”
“重说也是一样，你的杰克，他死了。”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奈布肯定会先一枪毙了对方，但现在他不正常，自他想出杰克被监视的可能后，这一路他越来越疯狂。到现在，他的敏锐也达到了一个疯子的程度。
“我的杰克死了。那谁会活着？”
“除了你的，所有杰克都会活着。”
“为什么我的那个会死？”
“因为只有他是有意义的。”
又这一套！意不意义，究竟是什么东西？而且奈布突然感到，这小丑的口气怎么变得这么熟悉起来？他看着对方。
难道是灵魂附体？别开玩笑了！
小丑在面具后观察那年轻人的表情，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枪。
“小甜心，你的反应太慢了。半个月才想起来，就算是尸体也该凉透了。”小丑不动声色地拔出电锯，眼神开始染上莫名的兴奋。但此刻，那小松鼠竟微笑起来，他用一种平静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说
“不可能。”
蔚蓝色眼睛抬起，狠狠盯着面前红发小丑，“我告诉你疯子，那不可能！”
要论死，那个混蛋够在苏格兰场手下死上一百回，凭他那魔鬼一样的杀人手段，他应该受尽所有酷刑后再接着去地狱被打入第八层反复油炸！
但是没有，世上没人能抓住雾都开膛手，神话里也不存在能审判他的上帝。他够危险，够狡诈，最重要的是，他奈布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听任命运这种东西摆布？
杰克向来是能摆布命运的人。
没人会比奈布更知道想让这人去死的难度有多高，他唯一的可能只有死在自己枪下，其余任何情况他都必须活着！他敢死，他奈布就算亲自跑去地狱也要给他揪回来先扇两个耳光！
这个能让全苏格兰场做噩梦的魅影，加上自己一个身经百战的王牌狙击手都奈何不了的人物，区区一个庄园主就能让他去死？奈布冷笑“疯子，你太小看他了！”
奈布最喜欢杰克的认真，一如杰克最喜欢奈布的勇敢。奈布的勇敢本身就逼似疯狂。二十岁那年他给自己戴上十字架，从此彻底抛弃了过去对人类的一切认知重新来过；而当他说出“我爱你”这句话时，他就已决定为这份来自地狱的爱情献出肉体、灵魂、名誉、永福、来世和今生，不朽和永恒。人世的道德、索多玛的神罚和地狱呼啸的阴风都无法阻拦他跳下深渊去拥抱自己的恋人。他脖子上挂着十字架是因为世间不存在能约束他的上帝，否则奈布知道，他绝对不乏向神开枪的勇气。
奈布转身出门，既然没人能帮他，他就自己去把杰克找回来。裘克在房内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对奈布这趟来访做了个最后评价。
“你跟那变态还算挺配。”
裘克是疯子，但疯子的话不代表没有意义。
“我的杰克死了。那谁会活着？”
“除了你的，所有杰克都会活着。”
“为什么我的那个会死？”
“因为只有他是有意义的。”
因为有意义所以要死，活下来的只能是没有意义的杰克……奈布已经不想去考虑意义究竟是什么东西了。找到杰克才是他现在唯一的目的。
奈布蹲下来，手里握着朵玫瑰——半个月前他房里堆满了这种从杰克手杖上咬下的花，他将它伸到巡视者面前。
“我从没见过这么喜欢玫瑰花的狗。”
“也不见得就是坏事，起码只要跟着它就能找到你。毕竟整个庄园只有你一个人……”
整个庄园只有杰克一个人永远带着玫瑰花香。无论多长时间，无论被带到哪里，这种气味无法抹去。巡视者是只狗，或许这是能找到他的唯一线索。
巡视者嗅了嗅玫瑰花，它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扯了一下奈布裤腿，向门口狂奔出去。
经过一番追寻，奈布被巡视者领到了杰克房门口，他有些哭笑不得。杰克房间当然会残存着他身上的玫瑰花香。
“不是这里，到别处去找。”
但巡视者异常执着，简直是死命咬着他裤腿将他往杰克房间里拖。
“别胡闹！”奈布有点生气了，这狗的死缠烂打跟主人倒是一个品性。
巡视者焦躁地原地打转，任奈布怎样驱赶就是不肯离开一步，似乎那拥有玫瑰气息的人就在这屋子里，他回来了，他就在里面。
奈布仅仅迟疑了几秒，他后退两步，一脚踢开了房门。
即便现在是正午，杰克的房间也透出几分阴郁——开膛手不喜欢阳光，所以他的窗帘不仅布料厚重而且全年关闭。奈布第一天租房时曾毫无防备地拉开他的窗帘，杰克后来承认，被阳光照到眼睛的一瞬他简直有想杀人的冲动。
但也正因窗帘闭合，所以就算时隔半个月，屋子里依旧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那种曾令奈布安定的气息，现在只让他感到恍惚和感伤。巡视者没有停顿，它直接冲向了书房并开始用脑袋撞击门板。
“别告诉我他会在里面看书。”奈布自言自语着推开了书房没有锁的门。
浓郁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一时呛得奈布透不过气，他赶快退出房间并开门通风。怪不得这嗜花如命的巡视者会疯了一样地想往这里闯！
只是书房里怎么会有这么浓的玫瑰味？
这个问题马上就被他眼前的景象压了下去——跟杰克一贯的严谨作风不符，书房到处扔满了凌乱的草稿，奈布拿起其中一张，上面用潦草的笔画横七竖八涂满了意义不明的单词，颜色更是触目惊心的鲜红。奈布一眼看出这就是杰克的字迹。他给苏格兰场寄去的第三封信，也就是附了半颗煎熟内脏，并署名“来自地狱”的那封信上，用的就是这种狂乱潦草的笔画。
奈布看着那张稿纸，他在上面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单词：
Rip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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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脑子有些混乱，joker那里感觉怪的要命...
大概还有两到三章完结。最后一个重要环节就是杰克的这些手稿了...祈祷自己再别说废话了。我也想赶紧撒糖了事啊！（别问我都这德行了还怎么糖！就是能糖！）
杰克他当然没死...如果现在来个小剧场大概就是:
寒:这场跟松鼠的对戏感觉怎么样？
裘克:死变态给的台词真他娘的难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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