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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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克是把那扇门一锯劈开的。
不能怪他性急，在那之前小丑已很好脾气地砸了至少五秒钟房门，这已是他的忍耐极限。何况是在无偿代了杰克三天班的情况下。
三天前，杰克难得跟自己服软，他用一种算得上请求的语气让裘克暂时代替游戏。千不该万不该一时答应了这人的鬼话，裘克替他的第二天就收到园主通知，杰克的加强请求得到了同意，这一周需要他跟所有监管上场，以对照出他的技能漏洞。
但杰克却拒绝给所有人开门，他就像死在了屋里，任谁在门外喊都以沉默应答。
“你到底怎么了！别告诉我真因为那什么莉莉丝！”小丑烦躁地尖叫。那天杰克请求代班的理由就是莉莉丝过世，他没心情游戏。这理由一听就放屁，他裘克又不是不知道那莉莉丝是谁！无奈杰克沉默的固执，小丑不得已，只能将园主消息隔门喊给他，这才听到里面杰克有了一声回应。
“知道了，谢谢。”
“你知道个屁赶紧滚出来！这一整周都要你上场！别他妈寡妇守丧！”
裘克就以这绝佳的耐性骂了三天，第三天晚上，天气很他娘的不错，适合杀人抛尸剥脸皮，裘克一锯砍开了死对头的房门。
“杰克，我真搞不懂你这样到底算什么！”
“搞不懂就自己去补脑子，我也没有让你聪明起来的方法。”沙哑的声音传来，杰克冷冷地走出书房，他的模样吓了裘克一跳——一向整齐的礼服变得松松垮垮，头发无精打采地贴在前额上，原本还算中看的眼睛更红成了兔子。这变态难不成还真连哭了三天？！裘克懊丧地捶了拳墙壁，他后悔没带约瑟夫的相机过来。
再次提醒杰克现在该是测试期之后，裘克也没忘按惯例恶心一下自己的老对头。他半不可思议半幸灾乐祸地看着杰克萎靡不振的样子，提起了莉莉丝那个“蓝眼睛妞儿”——也顺便和杰克的小情人做了个对比，谁让他们都长着蓝眼睛，某种程度来讲，有一定可比性，起码裘克的确这样认为。
没想到杰克当即动了怒。小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五把雪亮的指刀就插到了眼前。他应该庆幸杰克原本体力就不算好，更因连续三天在书房奋笔疾书而耗损大半。那五把刀虽然来势凶猛但力道不足，裘克很轻易就用电锯扛下了这一击。
“我警告你，该死的疯子。”杰克用刀压着裘克，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盯着他“不要拿他的蓝眼睛跟任何东西相比！”
“噢！红眼睛兔子爱上了他的蓝眼睛爱丽丝！不惜一爪子挠向了该死的疯帽子！”裘克完全无视那近在咫尺的威胁，反而开心地哼起了一首乱七八糟的歌。
送走聒噪的小丑后，杰克返回书房。三天时间他赶出了近60页手稿，一张张飞满谵妄的呓语。他无需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只要词汇够丰富。书已被搬到了奈布房里，杰克只能凭记忆尽量写下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他试着运用三种不同笔法，第一个教给他日常用语；第二个教给他艺术和赞美诗，杰克为此强忍不适地加入了大量《圣经》元素；至于第三个——那将是奇迹的关键。他必须用第三个杰克创造出足够使奈布在圣诞节前读完这些文字的动力，到底要怎样的动力，才能使奈布急不可待地飞速阅读？
Ripper
他生怕自己反悔般急促地在纸面划下这个鲜红的单词，笔迹恣肆的一如开膛手对正义的唾弃。是的，虽然爱与恨都是非常强大的动力，但爱的力量远不如恨来的疯狂。在那一刻，他内心竟涌起舒服的痛楚。
既然你爱的是上帝，那就恨魔鬼吧。
他没有赌奈布不会恨自己，他赌的仅仅是奈布就算恨透了他也不会选择离开。他既能为爱放弃信仰的一部分跟他在一起，也能为恨一路追杀他到海角天涯。无论怎样，他们不会分离，这就是杰克的自信。
杰克用三种笔迹签下日期，12月24日，平安夜。他为那只松鼠留下一天以备不时之需。再三确认无误后，杰克抱起整齐的稿纸向房顶用力一抛，满室飘洒的纸片，情书般大雪纷飞。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让奈布渐渐察觉到自己的异常。杰克计划的很好。一周后他要去强化，这意味着他会消失一段时间，而奈布先感觉到自己的异样，再发现他的消失后必定会在庄园各处寻找，到时候只要让他发现书房里的稿纸，他势必就会想从上面寻找出自己异常的原因。
杰克一开始并没想用开膛表现异常，那是他答应过奈布的，他不想违背和小先生的诺言。杰克那时的设想仅仅是不再主动找他。虽然这个计划很快宣告破产——第二天杰克就听说奈布病了，高烧。
尽管知道求生者里有医生，他还是心焦起来。在自己的计划和对恋人的担心之间打了个转，杰克没几秒犹豫就选择了推门而出。
反正计划明天开始也不算犯规。杰克这样安慰自己，他都连续三天没见到自己的恋人了，而且也即将很长时间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不算破例。
只是奈布的态度大大超出了杰克的预料。虽然他很温顺，但杰克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小松鼠不正常。他安静的外表下潜藏着冷淡的疏离，这种疏离自他们确定恋人关系后还前所未有，杰克在那一瞬有些茫然失措。
难道是埋怨自己这三天冷落了他吗？杰克不禁失笑，他的奈布热情的像永不熄灭的焰火，他从不知道他也会因负气摆出冷处理架势。
杰克将奈布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反正计划是明天开始，今天他只想像以前那样跟他在一起。杰克舀了一勺扁豆汤，放在唇上试了试温度才喂到奈布嘴边——这是他不久前才学会的东西，据说是尼泊尔特色菜。主料是胡萝卜、火鸡肉丁、扁豆，配料有洋葱、百里香和欧芹。他去掉了蒜和胡椒粉，辛辣对生病中的人不是好东西。
奈布喝的面无表情，让杰克怀疑蒜和胡椒粉是不是这汤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于是杰克自己偷偷尝了一勺——他差点当场喷在奈布身上。
原来自己竟能做出这么难喝的东西……这让来自英国的绅士先生感到无比沮丧。凭着毁尸灭迹的好习惯，杰克将剩下几勺快速灌进奈布嘴里，然后体贴地帮他擦了擦。
反正他好像不介意，亚洲人的口味说不定就是很奇怪......
“小松鼠，我敢保证你已经不记得squirrel该怎么拼了。”杰克声音很温柔，却带着自己都意料不到的心虚。此刻他只想赶紧转移话题，趁奈布表情还算正常。
“杰克，我不想学下去了。”
糟糕……大概是汤发生效力了。这仅仅是杰克恶作剧的想法，他已从奈布眼睛里看到了年轻人深深的疲惫。
“你现在身子太虚弱了，别在这种状态下做决定。”杰克揽过他的肩低声安抚，他刚刚摸了这人的额头，滚烫。
奈布突然激动起来，他挣脱了杰克，认真重复了自己不会再学的声明。
杰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感到奈布情绪的波动，他似乎真的下了很大决心，并且他的小先生相当难过。
难道……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没法在圣诞节当天完成愿望，干脆及早放弃了吗？杰克知道雇佣兵信条里有一项叫“务实”，他们信念坚定，但同样不会浪费精力在根本不可能的事项上。杰克在一瞬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奈布那种定定的表情却让他再次违背了自己的意愿。
“好的，放松，我的小先生，别这么紧张。这不是战场，没人强迫你必须做什么。”杰克将他搂进怀里轻轻摇晃，他感到奈布头颈有些僵硬地折在自己肩上。
别难过，小松鼠。你当然会实现自己的圣诞节愿望。
你将看到一个由魔鬼创造的关于上帝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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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忆几章番外长度就赶上正剧了……感觉杰克简直是在ooc边缘疯狂试探
以及，现在知道小奈布为什么会吐成那样了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真的不完全是心理因素，杰克的黑暗料理起码占了一半原因（英国绅士，烤点心可以，做饭依旧会吃死人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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